夜裡到安親班載小孩,因為洋洋還沒下樓,在安親班門外我像個小女孩似的向小魚兒展示我新買的洋裝,因為整體長度稍短,雖然家裡穿還好,但夜裡出門我還是硬穿上一件內搭褲才肯出門。

就這樣,我穿著新洋裝,配著公司發的風衣,然後又配上一雙有點年紀的平底鞋【標準的歐巴桑心態】。

小魚兒頓時像個評審似的從我的脖子一路看到腳丫,接著她眼神堅定的回答:腳太粗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洩了氣,我不死心的接著問:我是問妳洋裝,不是問腳胖不胖!

小魚兒回:就腳有點粗呀!

最後,我只好半放棄的說:如果這件洋裝給妳穿應該就好看多了吧!

沒想到小魚兒還真的開心的回:那去馬祖時可以給我穿嗎?

...

畫面突然回到我的小時候。

小時候母親曾經像天使一樣的神聖,漸漸的我開始懂事以後,竟開始覺得母親老愛朝不安份吃飯的我發脾氣,人性就在這時候受到嚴肅且嚴厲的考驗。

被管是不愉快的經驗,叛逆的想盡辦法找出她的不完美,嫌棄她的內向害羞又總愛賺錢所以從不出現在我的學校活動裡,瞧不起她生了妹妹後不受控制的腰圍,總老以為自己多麼不可一世,總天真的認定自己才是完美無缺。

剛好在我發育期間身體代謝速度很快,身材突然快速脫離嬰兒肥,一整個纖細到令自己誤以為我是標準的天生麗質吃不胖!這個錯覺一直到生完小魚兒跟洋洋後都還持續了好幾年,總之,那些年我的身材都還不算肥腫...

但是,人生就這麼一回事,曾經以為不可能發生的,它總是戲劇性的真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曾經瞧不起母親的肚皮,現在全現世報在自己的身上!

女兒眼裡的母親其實就是從完美中找出不完美,從溫柔中找出非理性的嚴厲,然後,當光陰在女兒的身上也漸漸留下痕跡時,女兒才會回想起年輕時也曾在心裡頭與母親為敵。

母親與女兒,是一輩子的戰友,她們彼此不會絞盡腦汁講好聽話想灌醉給對方,但至少也算是互相刺激求進步!

當我的心態其實還是個孩子時,
在歲月這條河流裡我竟也在不知不覺中的擔任了母親這個角色十幾年!在不久的將來,我胖胖溫暖的肚子及不再纖細的腳丫不再成為女兒眼裡的焦點,在她眼裡的我將只剩下白髮蒼蒼及皺紋滿臉滿手的老人,但我相信到那時在她的眼裡,我將回到她小時候那個天使的形象,也許嘮叨個不停,但,我一定是她心裡頭不可取代的聖潔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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